【闪恩/闪艾蕾】苏美尔神灯
本来是想写闪恩的,结果好像艾蕾的戏份过多(雾)
是把(伪)刀子。ooc预警。由于改自吉尔伽美什史诗,因此这里的艾蕾更符合神话中的记载,是个antiboss,注意避雷。
长生,是不可能的了。
我跳下第9999棵树之后,终于摇了摇头,准备动身返回王城乌鲁克。
自从他死之后,我就每天患得患失,生怕自己也同他一样,有一天被那家伙的老姐收走。
我已经想到了我坐回王座之后,那个愉悦成性的恶魔会用什么礼节招待我了。
——“怎么,我伟大的王,您难道空着手回来了?说好的灵药呢?”
该死。我不想见到那个大大咧咧的女神。
我此程是来寻找不老不死之灵药的。我在底格里斯河两岸的原始森林中寻找着,像个猿猴一样蹦来蹦去,顺着树攀援,在藤蔓间回环。
诸神的遗物藏在河边的山洞中。两条响尾蛇盘在洞口,尾巴不停抖动,发出令人毛骨悚然的响声,舌芯“嘶嘶”地吐着,一张嘴时便露出锋利的毒牙。
我举起泥板,捡了一根树枝,画出了一个符文,准备进行一节式(One Court)的契约仪式。
“杂修啊,听从伟大的乌鲁克之王的号令吧!”
两条蛇应声而退。母亲赋予了我半人半神的权能——也就是冠位魔术之一,利用符文进行魔术契约。
我拨开茂密的藤条,拿到了那个精致的药瓶。传说中阿勃祖的圣血,被诸神装在瓶中藏在了丛林里。只要拥有生灵之血液的人饮下圣血,就会长生不老。
我对永恒的生命没有兴趣。之所以踏上这艰难的旅途,是因为高高在上的王拥有一个卑微的愿望。
吾之挚友没能看完的世界,就由我来看完吧。
我用匕首割开自己的手指头,把血滴在瓶中。我在地上画下另一个符文,然后把瓶子放上去。泥板平放在地上,我轻声念出咒语。
“于此宣告——吾乃提亚马特之神嗣,未竟之神,脱俗之人。吾欲饮阿勃祖之血,以得神体。彗星之守者,回应吾之召唤!”
——不可以。
仿佛来自底格里斯河的低沉声音。
“为什么?”
——你是不可能成为神的,吉尔伽美什。
“本王只是想永生,没有人可以阻拦本王!即使你是神……”
——你是乌鲁克的王,神派来人间的监督者。
声音打断了我。
——而我,是安努神。作为神之使者的你,终究也还是人类。
积雨云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聚集,阴影笼罩了大地。接下来便是震天的惊雷和倾盆的大雨。在雨点的冲刷下,泥板上的文字逐渐模糊,而符文也随之冲入泛滥的洪水。在我还没来得及重构术式的时候,一条响尾蛇就已经用身体打翻了瓶子,然后把舌头伸了进去。
我想要抓住它,打它的七寸。我抓住了它的皮,然而这本用来保护自己的皮却脱落下来——那蛇蜕下了覆盖在它身上不知多少年的皮,自己逃开了。它的身上已经覆盖上了一模一样的皮,只不过看上去那质感如同刚破壳的般。
看来那蛇代替了我,成为了不老不死的存在。
——你去找我那个司掌死灵的女儿吧。她也许会帮你见到他。
但愿如此。
凡人想要进入冥界,是第一大禁忌。
但是这个世界没有什么能阻挡我。即使是女神伊什塔尔,在我的领地中也只能顺从我的命令。我想要见到挚友,那冥界的七道大门就必须向我敞开。
我翻过艾比夫山,找到了那个几乎荒废了的神殿。神殿中只有一个已经长满了苔藓的神像,还化成了凶神恶煞的样子。好歹也是个美丽的金星女神,竟然被丑化成这样,人类还真是无可救药啊。
“翻过了艾比夫山,便是彼世。”
我顺着不知是谁曾对我说的话找到了这里。然而,除了这神殿,好像并没有什么冥界入口。
神殿的后方是一片绿草如茵的谷地。奇怪的是,四周都是茂密的森林,这里却没有一棵树,似乎草地是被人整齐地修整过。
我好奇地走上去——
我如踩空了一般,堕入无边的深处。
这就是冥界第七层吗。
我倒吸了一口凉气,从第七层的门口俯瞰着最下一层的荒凉景象。
冥界之海的浪涛打在通向中央王座的狭长通道上,道路两旁拱卫的阿鲁伽灵整齐地把尖锐的白爪横在道路中间。远处被无数高大的枪槛托举起来的王座上,惹人怜爱的少女正襟危坐。我知道那并不是什么少女,而是冥界恐怖的支配者,埃列什基伽勒。
“凡人进入冥界,请把你的灵魂献给我们伟大的神吧!”
阿鲁伽灵敲打着爪子,发出令人毛骨悚然的摩擦声。
“我是乌鲁克的王,吉尔伽美什。我要参见冥界女神,快快让开道路,杂修!”
“大胆,区区凡人的王还想要活着见到我们伟大的神,真是……”
“停下。”少女站起身来,喝退了阿鲁伽灵,“我准许吉尔伽美什王进来。”
我迈着大步——这可能是埃列什基伽勒以外第一个大踏步从这里走过去的活着的生灵。这里的环境只能用艰苦来形容,一个女神的王座竟还没有我的精致,只是一堆石头堆在一起。地上没有地毯,柱子上没有油灯。虽然早就知道冥界比较荒凉,但没想到是这样令人绝望的荒凉。
“王啊,回答我。你为何来到此亡灵之地?”
女神手中发热的枪敲击地面,其威能竟然让我这种王下跪。
“我来此寻找我死去的挚友。”
女神冷笑一下,重新坐了回去,优雅地把右腿搭在左腿上。
“那,恕我不能答应王的请求。已死之生灵,只能被关在枪槛中,直至消散。更何况——”
“何况什么?”
“王的挚友恩奇都,本就是我负父神之命,用祖神提亚马特的方法捏造出的,用来监督吉尔伽美什王,也就是你,的人形兵器哦?我收回我的人偶,是理所当然的吧?”
埃列什基伽勒创造出的……人偶?
“你可是冥界女神,怎么可能创造……”
“放肆,人界的王!”她举起了发热长枪,凛然地指着我。
“我可是司掌生物节律,灵的创造的大地守护者,统治亡灵的冥界女主人!人类真是肤浅,连我的权能都曲解得如此厉害!你可好好记住了,王,我埃列什基伽勒,可不是什么邪恶的神明!”
即使是天之女主人伊什塔尔,在本王下也只能有被我教育的可能。而她的老姐竟然在教育我?
我不屑地看着她,“你知道你的妹妹伊什塔尔吧?她在我这里只有称臣的份。”
“那是她罪有应得。我是冥界的主人,在这里只有我说了算。现在请你跪下!”
她的枪重重地敲击地面,我的脑袋“轰”的一声,跪伏在地上。
该死。难道见到他就如此之难吗?我试着挪动沉重的腿,手脚并用在地上匍匐。二十码,十码,五码。我一步步接近露出和我一样愉悦笑容的女神,和她手中囚禁着绿色灵魂的枪槛。
我的右手在地面刻下几个符文,然后把左手紧按在上面。
“宣告契约,结界,开。”
我身上的威压消失了。虽然埃列什基伽勒的魔术远高于凡人,但也正由于她的自大,没有设置任何防御魔术的法阵。
我大步冲上去,把她拎起来,右手中蕴藏着爆炸术式的符文正对女神的灵核。
“你以为本王不敢弑神吗,埃列什基伽勒?”
阿鲁伽灵一齐冲上来,利爪对着我的心脏。
“……啊真是的。冥界使者,都退下。”
冷不防被肢体接触的她有些脸红。她拿出一个枪槛,立在我面前。
少女打了个响指,我面前的枪槛就变成了一盏神灯。灯芯是一个绿色头发的娇小人影,眼睛紧盯着我。
“我不擅长和死灵交谈,而只有人类才能做到——您懂的吧,吉尔伽美什王殿下?”
她略微屈膝鞠躬,优雅地握着手中的发热长枪。
我不去看她的绝世美颜,因为她的脸会让我想起那个难缠且没用的女神。
我好奇地看着灯,那个人影似乎有所察觉,脑袋转了过来。
没错,就是那个人。
有无数的话想和他分享。但是现在的我,却说不出哪怕一个字。
我想起和他在大殿中大打出手的首次见面。
我想起他作为仆从跟随着我时的公务时间。
我想起无数个和他秉烛夜谈交换思想的夜晚。
那天,他紧紧握住了我的手。
“王啊,我想好好地走遍这个世界。”
我感受到他虚弱的脉搏。他躺在床上,绿色的秀发挡住了一半的脸。我拨开那一半头发,看到他的脸竟如此苍白。
“请你帮我完成吧,王。”
他的手逐渐冰凉。我惊醒般沿着手看下去——
没有任何人存在的痕迹。
金光中,我看到床上的一根锁链闪闪发光,而我正握着其中一边。天之锁,这就是挚友恩奇都的真身。
连遗容都没有留下吗。
你的愿望,我会帮你实现。
“是您啊,我的主人(Master)。”
恩奇都敞开双臂,做出欢迎的姿势。
看来,一切的追寻,还都没有白费。
“嗯,本王回来了,吾之挚友。”
我清楚地感觉到,自成为王以来从来没有好好笑过的我,此刻露出了一抹微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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