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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稿中--

【二世灰】少女与侦探魔术师与幻想乡/Lady&Detec-Wizard&Avalon

cp感不太强/剧透预警


听说小镇中来了一位特殊的客人。

所有人都在马不停蹄地忙碌着,那架势甚至比女王陛下来访还要隆重。毕竟这个寂静的镇子,应该是这个国家与时钟塔最相似的魔术之地。每个人似乎都很向往那个管理神秘的地方,而今天要来的人,是那个管理者官邸中的管理者,十二位君主(Lord)之一。

镇子里的人为“迎接”他的到来,小心翼翼地把这个小镇的珍宝,也就是作为守墓人的我,藏了起来。听老者们说,魔术师是喜欢猎奇的一群人,他们经常会把拥有魔术师体质的普通人掳走,去做他们的实验体或是养料(Sacrifice)之类的东西。

这个小镇的守墓人,准确来讲应该算是祭司,或者按照凯尔特的说法叫德鲁伊。之所以会被如此看待,是因为我守的这个墓,与整个岛的大源(Mana)相关联。

这个人叫做亚瑟·潘德拉贡,不列颠人吊唁了千年的骑士王。

我们这个偏僻的小镇,被魔术师们叫做Avalonpool,意为幻想乡(Avalon)四周的湖泊,那位王灵魂栖息之处的入口。

“看起来,格蕾也想要去见魔术师吗?”

我右手中的匣子又发出了那千篇一律的无耻笑声。虽然无耻,他却是我唯一的朋友。

“我不想,接触魔术。”

没错,我对魔术恨之入骨。因为正是魔术,给了我这副惹人怜爱的模样——不属于我,而是属于其他人——已死的脸庞。拜这魔术的福,我的“朋友”就只有亚德一个。我从小就被冠以小镇的传说而进行流传千年的魔术仪式,也就是将我的脸,替换成那位王的脸

所谓守墓人,也就是那位王的活墓碑

被关在密闭的空间中,听着外面热闹的欢呼声,这种感觉差不多是这个世界最令人绝望的一种了。

我透过木屋的缝隙,看着路过这里的马车。人们的表情纷繁复杂,其中大部分人都面露微笑,但也有一小部分信奉唯物主义的人表现出无聊或鄙视或厌恶的表情。但不知道为什么,我却觉得这些表情的背后,是无可掩饰的恐惧气氛。

那种恐惧,就如同十年前那个可怕的晚上,我在床上痛苦地捂着脸,在镜前亲眼看到五官的变化,在半昏迷中听到肌肉撕裂后按照另一个人的方式愈合的恐怖声响一样。

我害怕逐渐改变的自己,而那恐惧似乎正是由于这个而生发的。

那恐惧虽然在外面蔓延,但好像是在搜寻我的气息。那种气氛如同洪水一般,从木屋的缝隙中钻进来,在我的身上流动,逐渐弥漫了整个空间。我在长凳上坐立不安,反复开闭着门锁。我急切地想出去,但却恐于外面似乎更加可怖而不敢出去。

好可怕好可怕好可怕好可怕好可怕好可怕好可怕好可怕。

也许,跑起来的话会摆脱恐惧吧。怀着这种想法,我最终走出了守墓的小屋,跑向远处的墓地。

作为这个小镇处理灵的守墓人,我竟然害怕灵,这种事说出来恐怕会引人嘲笑。但比起这种恐惧,我更愿意接受对灵的恐惧。更何况,如果我接近了这个墓地的核心,也就是亚瑟王的墓地时,我反倒会安心一些。跪在他的墓前,我能感受到和我一模一样的灵在轻声安慰我——只不过这个亚瑟王并不是人们传颂的白马王子,而是白雪公主。

也许白雪公主曾经也是灰姑娘吧,也就是像我一样的暗淡无光(Grey)。

我蜷缩在亚瑟王的墓前,听着对我低语。她温柔地伏在我的耳边,像引导失落之人一样一字一顿地吟唱着咒语。

"Hic jacet sepultus incli tus Arthurus Rex Avalonia."

她说的语言我并不懂,但不知为何,我却能理解。

——大概是一位王对这片土地的哀鸣吧。

我能感觉到这位亚瑟王的心境。她好像在忏悔,而又似乎很孤独。她有很多朋友(knights),却没人能够理解她。

除了这个叫格蕾的守墓人。

我们,大概是可以互舔伤口的吧。

"Hic jacet Arthurus Rex quondam Rexque futurus."

似乎有人在念着刚才她对我说的话,但仔细听起来却还有些不一样的单词。

我循声歪过头,看着蹲在墓前的瘦弱青年。他自顾自地抚摸着墓碑,嘴里叼着雪茄,吐出一团团环状的烟雾。

“这里是永恒之王长眠之地。(Here lies King Arthur of past and future.)”

虽然作为靠近威尔士的乡下人,听着伦敦腔的英语有些不习惯,但我好歹也知道他应该是读过了墓志铭后又翻译了一遍。

他打了个响指,那一刻我感觉到那种恐怖的气氛消失了。

——魔术师。我的脑海中闪过了这个凶神恶煞般的词汇。难道,他是用那种气氛引我出来,以达到发现我的目的吗?

“那个,您不会就是来到我们这里的魔术师吧?”

那人转过头来,看到了我的脸,然后竟然直接别过头去。

——他讨厌我的脸吗?那可真是太好了

由于我的脸本身就是一种煎熬,我对脸部细节的捕捉可以说是完美(Grand)。只是他正脸对着我的一瞬间,我便基本上勾勒出这个人的外貌。如果说描述面部是绘画,那这个脸的难度既像儿童简笔画,又像是《蒙娜丽莎》。他的特征十分容易描述,长发,长脸,浅浅的皱纹,忧郁的眼神,休闲西装,黑夹克黑手套。但他的气质,却差不多可以写数万字的赏析论文。

他到底经历过什么?

现在的我可能懂得一些了,但当时的我一头雾水(unrealized)。

“是,也不是。我是个侦探(detective),也是个魔术师(wizard)。准确来讲,我应该算是侦探魔术师(detec-wizard)吧。”

我看过福尔摩斯的探案集,也听老人们讲过魔术师。侦探是执着于事实的职业,而魔术师却是改变事实的一类人。两个本不可能重合的概念,竟然贴上了同一个人的标签。

“为什么?”我的疑问脱口而出,以至于我不得不加上一句道歉来掩饰尴尬。

“没关系,你尽管问。”他似乎看出了我的难堪。

“为什么......为什么您会这样称呼自己呢?”

他揉了揉太阳穴,然后仰起头望着夜空,“一个魔术师却由于自己造的孽活出了侦探的生活。”

说着他突然叹了口气,猛吸了一口雪茄,“算了,我的苦水你差不多也喝不出苦味。”

我似懂非懂地点了点头,又一脸困惑地摇了摇头。

“你是这里的守墓人对吧?”

“嗯。”

“你是Rhongomyniad的持有者对吧?”

我浑身颤抖地坐在地上。我和小镇里的人,和世世代代的守墓者保藏了千年的秘密,竟然被他如谈家常般轻易地说破了。

难道,他反感这张脸的原因仅仅是这是死人的面孔吗?

“你不用害怕,女士(Lady)。像我这种人都看不透你被王之枪选中的魔术的本质。我只是想招募一个能处理灵的助手罢了——那个调律师的事件需要你这样的人我张开了结界才找到你的下落。”

那些术语我一个都不懂,但好像确实如其他人所说,他想利用我。

但是,想要离开小镇的想法,超越了回避魔术师的劝诫。

“请带我,离开这里吧。”

他扔掉了雪茄的烟蒂,紧接着又点燃了一根。

“你可以带上兜帽吗?我,讨厌这张脸。”

说罢,他从文件包中拿出了一套黑色的带帽女式皮衫,没想到他竟然连这个都预料到了。把这种东西装进去的方法,也许是魔术吧。

“你一定很冷吧?穿上这个吧。”

雪茄的气味意外地给了我安全感,仿佛被惊吓了十多年的灵魂终于得到了片刻的安稳。

“谢谢。”

让我发出声音的不是皮衫,而是他讨厌这个脸的事实。

“嗯。那走吧,......”

他停顿了下来,到这里他才意识到他不知道我的名字。

“我叫格蕾。”

他拉住了我的手,然后吸了口烟。

“单调(grey)吗......”

天空泛起了鱼肚白,朝霞的颜色挡住了我被牵住手的红脸。这里的日出美得惊心动魄,过一阵我应该就能亲眼看见了。

我清楚地意识到,一个崭新的世界正在如朝阳般逐渐展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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