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凛樱】名为远坂的魔咒
大概算是平行世界,设定在圣杯战争前半年。
有亲情向/远坂时臣强行洗白注意
ooc赛高!
另,本文唯一魔术考证为君主埃尔梅罗二世事件簿。
我最喜欢做的事,是站在小洋楼的顶上发呆。
我眼前的景象也许与常人的不尽相同。天上的云翻滚,移动,有时聚合,有时解体。被称为风之大源(Mana)的力量,在这个星球上按照规律运作,并与地形和灵脉(Laye Line)作用,形成了各式的天气,而天气的累积造就了因地制宜的气候。出身魔术师世家的我,接触到的地理常识多少与普通人不一样。
「就连天上星星的光辉,也不是一成不变的」
即使是这种常人难以理解的所谓魔术师名言,如果能仔细观察夜空的话,我也能多少理解一些。抬头仰望,每一颗恒星,都在不断将小源(Od)转化成大源,即所谓“熵增焓减”。根据这个道理,用代表各个星球的宝石代替实际的星球在工坊中运转,就是模拟天象的宝石魔术。
"Feure!"(启动)
我手中的天青石牵引着七颗蓝宝石,排列成北斗七星的样子,并且以代表猎户座α星的天青石为轴缓缓旋转。我微微闭上眼睛,感受着魔力的流动。
或许会有魔术师嘲笑说我竟然还对世俗的课程感兴趣。以我愚钝的脑袋,直接去理解魔术师的典籍的话,也许我会一窍不通。不过,如果加上现代的常识,事情也许会好办一些。按照时钟塔的说法,我这种研究魔术的方式被称为现代魔术(Norwich)。
凉凉的雨点打在我的眼睑上,让我反射性地睁眼。与此同时,失去高度同调的宝石星阵也停止了运转,噼里啪啦地掉到地上。
冬木的八月,大源的波动极为频繁,刚才还是晴空,现在竟聚集起了厚重的积雨云,在雨水击打在地上的同时,雷鸣也冲击着我的耳膜。
我极目远望,群山环抱的冬木沉浸在雷雨中,最远处的高新区耀眼的光芒映得正上空的云层呈现出黄昏般的红色,与紫色的雷光辉映,犹如诸神的黄昏。
在雷声的间歇中,我听到了来自市政厅的威斯敏斯特的钟声[也是日本学校著名的上课铃,其实是英国大本钟敲响的钟声]悠扬地在这个盆地中回荡。每当这个与时钟塔一模一样的声音响起八次的时候,我都会看着通向富人区的盘山路门口,我上学的必经之路上,等待着一个紫色头发的娇小人影出现我家的楼下。
果然,她又在同一时间出现了。
明明雨已经大起来了,她竟然还没有打伞,独自一人行走在路上。
「樱,下雨天要记得打伞啊」
嘴中想要喊出来的话,卡在了嗓子眼上。虽然在学校我们是会被人八卦的前后辈关系,但这些只不过是樱的表面功夫。
我知道,我们只能是不可调和的敌对关系。本来可以和我一样享受童年的她,却只能成为别人家的所谓继承人。我不知道她的生活如何,但一定不好受吧。
九年前,被叫做远坂樱的女孩,作为父亲到达「根源」的筹码,成为了间桐樱。作为远坂凛的我,不可能再被她当成亲人了。
“远坂,前辈?”
然而,樱却并没有像往常一样,和这个她曾经的家擦肩而过,而是微微侧了一下头,用余光瞥见了天台上的我。
“下雨了,前辈不要站在天台上了。”
你还真和那个傻瓜(卫宫)一样不顾别人呢。
“樱,你等一下!”
我飞速冲下楼,抄起门口的黑色折伞,用魔术解开了门锁,然后跑到院子外面。
“前辈,您这是……”
我抓住樱的手,这时我感觉到她的身体在颤抖。
“你这样在雨里会感冒的!你把这伞拿着,到时候再还我。”
樱接过伞,看了一眼,却轻轻地摇了摇头,又把伞还给了我,微低下头,好看的头发垂下遮住了脸。
“不,谢谢,但我不想用这把伞。”
我刚想问“为什么”,但问话还没等说出来,我突然想到九年前,电车上那迷茫无助的紫色眼睛。
“这是父亲……您父亲的伞吧?”
但不知为何,我莫名有些火大。
“都这种情况了你还纠结什……”这话我几乎是喊出来的。
“对不起,远坂前辈。”
樱推开了我,挣脱了我的手,“我不能接受远坂时臣的东西。”
“喂,樱!”
她小跑着,向还有一公里的间桐邸逃离名为远坂的魔咒,一步也没有回头。
那宿命的电车开出月台时,我就再也没有和樱交谈的资本了。
明明她原本的姓氏也是远坂啊。
父亲是个温柔的人——至少我是这么认为的。
樱离开家的那个晚上,父亲第一次带我去了地下的工坊。我一边惊叹于我竟然是拥有如此众多宝石的小公主,一边又想到,如果樱看到这些也应该很高兴吧。
刚刚跟母亲吵过架的父亲的表情并没有显露出任何的恼怒。他摸了摸我的头,已经有些许皱纹的脸上挂的是面具一样的笑容。
“凛,我希望你知道一件事情——”
他说这话时,语气很沉重,甚至……让我自然而然地联想到有牧师在宣布樱的死讯。
“我们,是魔术师。”
“魔,术师?”
八岁的我,根本不能理解这个词对一个研究神秘的家族的重要性和需要做出的牺牲。
“嗯。所以从今天开始,我要告诉凛,如何使用魔术,以及我们魔术师的初心。”
我轻轻摇了摇头,“父亲大人,我们等樱回来再……”
“……不用等了,凛。”
他拍着我的肩膀,那种把我用力往地上压的力道。就仿佛我是他手里的拐杖。
“樱她……已经不姓远坂了。”
“什么意思,父亲大人?”
那天之后,他再也没有提过关于樱的任何事情。
现在想来,为了「根源」而牺牲了女儿的他,应该是在愧疚吧。
我每天放学时都会绕远路去弓道部看一眼。自从那一天某人试跳三十多次都未过杆开始,我就一直想再次看到那家伙(卫宫)出丑的样子。我这个人有些奇怪,很喜欢看一个人失败时或绝望或恼怒的表情——于是我萌生了在他的弓道部看他脱靶的想法。
“呦,是前辈啊。”
拿着木制弓的美缀绫子单手叉腰,站在弓道部的门口。
“美缀同学,今天卫宫君在吗?”
对面的表情掺杂着无奈与气恼,“他都好长时间没来了呢,前辈也不是不知道。不过比起这个——”
“比起这个?”我一头雾水。
“前辈还是避一下吧……里面有慎二那家伙。”
间桐慎二差不多是我见过最无赖的人了。虽然我不想承认,但同学们差不多把我当成了校花,因此追求我的人一只手都数不过来。大多数的人表白后会被我婉言谢绝,或者收为小弟,然而像他这样表白了至少100次还在纠缠的人我还真是第一次见。
在我躲到盲区的同一刻,他堪比音准差一个八度的钢琴般的恶心声音就传了出来。
“喂,美缀,樱呢?”
“你在说什么啊,间桐她几乎不参加社团活动的……”
“你胡说!昨天我就看到她急冲冲地往这里去了,你告诉我,她是不是因为卫宫才加入弓道部的!”
“我都说过了……”
“美缀!我告诉你,别以为到了弓道大会前,卫宫还因为骨折不能参赛的时候,我就不敢揍你!”
我听到了撕扯衣服的声音。再也按捺不住的我冲进伊势风格的道馆中,看到慎二拽住美缀的领子,把她提了起来。
“够了!”我厉声喝住了正在酝酿怒火的两人。
慎二几乎把美缀摔到地上,然后色眯眯地扫视着我的身体。我以杀手的表情回复他,然而他似乎并不想收起发情似的眼神。
“你的妹妹做什么,你管得着吗,慎二?”
慎二不知如何排列的皮下脂肪层上堆起令人作呕的笑容,“呦,远坂。我只不过是要教育一下自己那不听话的妹妹……”
“你别得寸进尺!我告诉你,我可是练过空手道的!”
说着,我悄悄启动了右臂上的魔术刻印。如果在他被打倒的那一刻在他后背上打一发Gandr,估计这一周够他受的。
“别闹了,哥哥。”
虽然嘴中说着慎二,但娇小的手却拽住了我由于启动回路而微微发热的右臂。樱注视着自己的人渣“哥哥”,我也盯着她漂亮的侧颜发愣,因为她的脸上根本没有一点表情。
“跟我回家吧,哥哥。”
她放开了我的胳膊,然后拉住了慎二的手。
“终于知道「请」哥哥回家了啊,死丫头。”
如果以前的我只是极度厌恶慎二,那么听到这话之后,我应该就是恨他了。无论父亲曾经做过什么孽,在我这里能对妹妹颐指气使的人,只能是我,而他根本就没有资格。
“樱,放开他。”
自称暗恋我的慎二此时回过头,从他的表情中我并没有看到任何所谓看着暗恋之人的羞涩之类的意思。
“樱是我的妹……”
“樱,放开他!”
我吼着,冲上前拉住了樱的另一只手。
“远坂前辈,我没关系的。毕竟他是我的哥哥……”
这时我感觉大腿一凉。低头一看,慎二的另一只手正在我的腿上摸索着。他嘴巴凑到我的耳垂上,如幽灵一样低语着。
“毕竟,樱每天晚上都和哥哥我抵死缠绵呢……”
冲动终于在这一刻,从我的右手指尖上尽数爆发。
"Gandr!"
我拉起还没有回过神来的樱,离开了被Gandr诅咒得无法动弹的慎二。
“凛,你要学会自己进行魔术研究。”
在我们决定暂时移居东京前半个月左右时,父亲突然这么对我说。
“利用魔术刻印进行魔力的调取和储存,以宝石为媒介进行元素转换,这些都是基础中的基础。然而我们魔术师是寻求「根源」的存在,因此如果想获得时钟塔中典位(Pride)以上的阶位,必须自己对魔术有独特的建树。”
他说话时一直爱怜地摸着我的头——其实我很喜欢这种满手老茧在我的头上的感觉。
“毕竟——如果有一天我不在了,你必须要优雅地游刃在魔术师的世界中,才可以配得上远坂的名号。”
配得上这个姓氏……难道,樱她就不配吗?
樱好像从来没有像现在这样开心过。她坐在会客厅的沙发上,好奇地看着周围富丽堂皇的地毯和楼梯。父母相继去世之后,我基本没有对房间的布局做出什么改变,因此整个屋子还是父亲所钟爱的法式风格——复杂的水晶吊灯,鎏金的室内物品,红色嵌有金丝的地毯,以及木质的大件家具。
被尘封的九年前的记忆,被樱的出现撕裂开重重壁障,在我的脑海中浮现了出来。
——樱她明明是个爱笑的孩子啊。她会因为我喝水时被呛到这种小事而露出笑容,我甚至有些怀疑她的笑点到底有多么低。
“一个人住在这么大的房子里会很无聊吧,远……”
她还没说完,我就把一根手指竖在了她的唇瓣上。
“叫我姐姐可以吗,樱?”
她听到那个词,原本明亮的紫眸暗淡下来。
“对不起……我不配让前辈做我的姐姐。”
“你说什么呢,樱?”
我捧起她精致的脸,两颗蓝宝石(sapphire)与一对紫水晶(amethyst)相遇那一刻,我看到她的眼中早就泛起了水雾。
“我一定是不如姐姐优秀,才会被逐出远坂家的吧。”
水雾凝结成水珠,从樱的眼眶缓缓流下,滴到我的手上。我想拭去她的泪水,但她微凉的手掌却攥住了我的手。
“前辈在父亲的呵护下长大,而我却没有。前辈品学兼优,而我是一个在诅咒着别人的坏孩子。前辈被学校当做女神一样令人敬仰的人,而我只是一个普通的高中生。即使是……”
“你不要再说了,樱!”
我猛地甩开她的手,娇弱的少女顺势倒在了沙发上。由于大幅度运动而瞬间失去重心的我趔趄了一下,然后前倾,其结果就是造成了一个令人羞耻的姿势。我把她按在柔软的法式沙发上,一只手还正好放在她的胸口。
“不管怎样,我都是你的姐姐啊!不管妹妹什么样子姐姐都是能接受的吧!”
我完全忘记了「优雅」的家训,甚至我的喊声在大得有些空旷的客厅中回响了两次。
“姐、姐?”
她呢喃着,突然抱住我,把我拉到她的身上,然后吻了下去。我睁大眼睛看着她,大脑一时间一片空白。
我上车后,父亲关上了门。
“您要做什么,父亲大人?我们不一起去东京吗?”
父亲趴在右后车门前,顺便把一个玩具熊塞进了车里。
“我要去出差,有可能会去很长时间。”
“那您保重,父亲大人。”
我总感觉他在隐瞒着什么,但一时又说不出来为什么会有这样的想法。
“如果樱她回来了,替我好好照顾她。”
他棱角分明的脸随着蓝鸟沉闷响亮的挂挡声和雨点敲打车窗的声音被吞没。不知为什么,车里的我突然很想哭。
不详的预感笼罩了我。
我是樱的姐姐。这一点我很清楚,然而现在我却在和她接吻。
樱的舌头应该是连着魔术回路的,因为在她的舌头扫过我的牙齿时,我的魔力就开始向她体内流动,就仿佛她在用吸管吸食我的生命力。缺氧的感觉由肺蔓延到大脑,我能感受到自己的瞳孔正在迷离地放大。
她离开我的嘴唇时,我甚至完全没有意识,直到我大口吸入几次空气之后,我的眼睛才能重新聚焦。
“对不起……我的魔力不够了。”
“这样啊。”
我用魔力把桌上言峰神父送我的小刀牵引到我的手中,然后把刀刃抵在食指上。
“不用了,姐姐。我没事的,只是刻印稍微有些疼……而已。”
我从未听说过刻印疼痛的情况。我右臂的刻印从父亲移植上的那一刻开始,就一直与我和谐地共生,并没有任何的不良反应。
“间桐的刻印方式稍微有些不同,姐姐不要介意。”
她说着,两只手抓着沙发,豆大的汗珠很快覆盖了整张脸,表情扭曲得让我心如刀绞。
“没事吧,樱?!”
与此同时,我在她扭曲的脸上看到了什么东西在她的皮肤下蠕动。
这是……刻印虫?
若说什么东西能够以剧痛的方式刻印魔术回路,那只能是那种被称为黑魔术中的黑魔术的恶心仪式了。
“嘁。”
我咬着牙忍住想要冲破泪腺的液体就此爆发。
樱在间桐家,难道就是这样在噬咬与凌辱中度过了九年吗?本来她也是一个可以和我一样自由长大的少女,但却因为魔术师间的所谓约定,被九年前那列前往长崎码头的电车道岔强行切换了童年。
“这算是什么刻印啊,樱。”
我站起身,一只手拉着樱也坐起来。樱梳理了一下耳鬓被汗水和泪水打湿的碎发,然后跌跌撞撞地去找能出去的门。
“从今天开始,我不会在允许樱回间桐家了。”
我倚在门口,并且用魔术锁把门缝死死抱住。别说樱了,连一只蚊子都进不来。她一头撞在我的身上,而我顺势环住了她纤细的腰。
“那……我可以一直用「姐姐」叫你吗?”
突如其来的短暂无语。
“只在这里就好了……前辈。”
我像小时候父亲摸我的头一样摸着樱的头,后者如蜷缩在窝中的小猫温顺地“嗯”了一声。
“傻孩子,本来樱就应该这么叫啊。”
要一直好好照顾樱,可是父亲的遗愿啊。
既然我们所有人都活在名为远坂的魔咒里,那我作为远坂的家主,去破解这个固有结界的人只能是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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