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弹丸1/雾塞】绝望的高中生又怎么会有公主之梦
设定是塞雷丝是武士世家之女,和雾切上一个国中。雾切被盾子删除了所有记忆,与其他人的情况并不同。
严重ooc。刀片预警(是像盾子绝望视频一样令人绝望的刀片)。
与雾切的外传处在两个不同的世界线。
不记得,什么时候第一次与这个谜一般的少女相遇了。
只记得,从遇到她的那一天起,我就开始堕落。从一个差强人意的优等生,成为了彻头彻尾的赌徒。
也是从那一天开始,我知道了一个所谓的贵族少女的生活,并不是我想象的公主生活。我多年来幻想的梦,终于破灭了。
我出身于幕末的武士家族安广。家里挂着祖上配带着各种名刀的武士画像或者照片,其中有一些人甚至在战国游戏和历史书中出现过。
然而那些不属于我。
安广多惠子,一个拥有著名姓氏的普通少女,虽然勉强还属于开朗的优等生,但是我一直期待着变成贵族大小姐后的生活。我每次和同学们坐在御茶之水附近的星巴克,掐着手指头计算着自己买得起的咖啡。
“呐,多惠子酱,今天我请你。”那个没有姓氏的未来的内亲王[即日本皇族的公主]给我端来了我买不起的雪顶咖啡。
“谢谢……”正准备叫出绰号的我停顿了一下——我才意识到已经进入白百合学园的贵族少女再也不是我的同学了,“谢谢公主殿下。”
“嘛,多惠子,这么客气干什么?”她拍了一下我的肩膀,“大家是好朋友嘛!”
“是啊,多惠子酱!我们怎么会忘记你呢!”
我苦笑。我知道,这可能是我们小学毕业后最后一次聚会了。过一段时间,她就会去伊势神宫完成作为长公主的使命,而后前往英国或者德国深造。另两位同学——名声优之女与前首相的孙女,也应该作为歌手出道,或者镀金后进入政坛。误入贵族女校的庶民,只配享受孤独。即使是拥有能勉强支付得起学费的地主,也不过是庶民,有那么一点点钱的庶民,用邻国的话形容,土豪。
唧唧喳喳的少女们被劳斯莱斯们——我也不知道是不是豪车只有劳斯莱斯——接走了,保镖们堆起伪善的脸对我虚假地微笑颔首。实际上在他们那里我可能与地上的蚂蚁没什么不同。
我孤独地走出去,往秋叶原方向的学校走。雨点打在我的脸上,有些微凉。我叹了口气,掏出了没什么特点的雨伞。
眼前晃过去一个淡紫色的娇小人影,我一愣,我的伞和她的略微撞了一下。我抬头,看到了一头秀发,还有扎在两边的可爱的三结辫。
她是我刚刚转学过去的国中的同班同学,那个辫子我不可能认错。
“呐,对不起。”她回头,冷冷地说。“您是我的同学安广吧?”
“嗯,真巧。你也是要去秋叶原吗?”
“你……不反感我?”她去掉了敬语。
她微微蹙着眉,竟有些超越她年龄的凄美。她穿着蕾丝边的淡紫色长裙,这一身简直和刚刚告别的同学们一样精致而昂贵,就如同春之樱,夏之萤,秋之水,冬之雪。
不过她的话真是莫名其妙。
“怎么这么说呢,在我这里所有同学都是朋友……”我伸出手,正想叫出名字的时候发现握根本不知道她的名字。
“你想知道我的名字吧。雾切响子,一个不值得记的名字。”
仿佛读心术。
“你怎么知道我在想什么?”
这究竟是什么啊,我为什么像恋爱中的少女一样说话呢?
“你伸出的手,欲言又止的语气,飘忽不定的眼神,暴露得太明显了。”她摆弄着辫子,用余光看着我,“不过像我的辫子一样可爱。”
我脸红得说不出话来。
“你的话中有大阪附近的关西口音,没准还真是将军的后代。”她微笑着侧头看着我,“没来过东京吧?要不,我带你去虎之穴那边玩一玩?我总在那里买侦探小说。”
我向景品机中扔进了一枚500円硬币,结果一发入魂,获得了1900円的手办。又一个硬币,又一个手办。
“惠子还真是有赌徒的潜质。”她若无其事地微笑着,一边安静地在记事本上写着什么,而且握笔的手竟依然戴着精致的手套。长发垂在长椅上,我感觉她有一种成熟女性的气质。
我放下满满两个袋子的手办和娃娃,靠在她旁边,一只手随意玩着她的长发——天哪我在做什么。
“响子你在写什么啊?”
“手放开,别弄乱了辫子。”她依旧是冷冷的语气,“我想把侦探小说中东京的名杀人地全都观察一遍。”
三结辫应该是她的逆鳞吧。我这么想着,站起身来,看着窗外的风景。雨势小了下来,房檐上的水滴自由落体,落在地上在洼处激起涟漪。
“为什么这么做呢?”
“我……”她思索了一下,“世代都是侦探。继承祖业,理所当然吧?”
我点了点头。
沉默。
我得找点话题。
“什么是赌徒啊?”
“以小投入获得大回报的群体。极端冒险主义者,用极高的风险在生死边缘跳舞的人。”
我低下头,看着我的礼品袋。原来天下还有这种免费的午餐,如果这样的话我是不是就可以成为贵族了呢?
我想赌。我清楚地知道自己渴望着这个。
“呐,惠子。”她打断了我的思索,“你……可以把我当成朋友吗?”
她咬着嘴唇,低着头,像凋谢的紫藤花。
“当然是一辈子的好朋友了!”
我用开玩笑的语气随口一说,虽然我已经把她当朋友了。
可是她却当真了,我知道我的flag立得太大了。雨已经停了,她的脚下却掉下了叫做泪腺的雨层云降水。
“谢谢……谢谢。”
为什么要感谢?我不懂。
后来我才知道,她的话究竟意味着什么。
“多惠子,你怎么能和雾切同学在一起玩呢?”
后桌踢着我的凳子腿,那个注重时尚的辣妹[盾子じゃない!]竟然做出恶臭男孩的动作。
“大家都是同学……”
“鬼才和那家伙做同学呢!”她往地上吐了一口唾沫,“满脸阴郁,字歪歪扭扭,全身包裹在皮质服装中,连手都不肯露出来,父亲还把她扔了!”
她特地提高了最后一句话的声音,把同学们都吸引过来。
“你说什么呢!”我一下子来了火气,感觉祖上的武士精神瞬间注入我的血液中。我一脚踢翻了她的桌子——即使我是全班同学的朋友我也如此撕破脸皮地踢了。
“每个人都有不愿提及的过往……”
“多惠子,别管雾切同学了,那种人确实不值得你……”
我被另一个男生拉开,我挣脱了他,“你们为什么都歧视响子呢……”
“不喜欢谁还需要理由吗?”
“还什么希望之峰的学园长,连影子都没有,以为同样姓雾切就可以往自己脸上贴金了吗,我最讨厌强加背景的人了……”
“对对对,要不然她怎么不去某国神社旁边的白百合学园念书呢?她所谓父亲的希望之峰学园也行啊?”
我抄起了我半米长的铁质格尺,基于家族的中二之魂莫名燃烧起来。
“吾以我安广之鬼切起誓,吾将诛尽一切诽谤之人!”
我揪起前天还请她吃饭的“讨厌强加背景”那个人,手中的格尺朝她的颈动脉窦砍下去。
“住手。”雾切响子带着班主任站在门口,眼神犀利得像是铸造了一把名为“雾切”的武士刀一样,但我能看出她眼底的悲伤。
“惠子,你确实没有必要为了我这个人渣,失去这一个班的朋友。”
“什么人渣啊!”我向全班大喊着,“难道本值得同情的人在你们心里都这么好笑吗?”
她竟已经收拾好书包。
“老师,我请个假。”她说着便跑了出去。
“哎,雾切同学……”
“老师,我也请个假。”我甚至连书包都没拿就跑出去追她。
“安广这么好的同学为什么会被那家伙骗了呢……”
“可能是她太善良了吧。”
“那家伙果然是个巫婆……”
“都给我安静!班会课写检讨!”
……
从浅草跑到日本桥,我气喘吁吁地跟着长跑第一的响子,但终于终于还是跟丢了。在日本桥转了半天才看到抱着腿坐在老樱树下的她。雨“吧嗒吧嗒”地打在地上,过了一阵在低洼处形成水坑,落下的樱花花瓣成了芥舟,随着雨水落下的涟漪无助地漂浮。她的身体一抖一抖的,不知是被雨浇得感冒了还是头埋在腿中啜泣。
“响子?”我蹲下来,摸着她的头。她不像之前一样反感我摆弄她的头发,反而抬起了头。她的眼眶是红的,制服下的强势少女竟也会变成这样。
“惠子还把我当成朋友吗?”
“说好的一辈子的朋友!”
“太好了……”她终于没忍住眼泪,和我抱在一起,“我以为你也会和他们一样……
“黄樱老师是父亲的朋友,据说最近也要转到希望之峰任教。正像你看到的,我被说成父亲抛弃了我……然而父亲只是抽不开身。我因此被嘲笑,结果性格也崩坏了。”她自嘲样地一笑,看了看自己的手,“小的时候手被III度烧伤,我只能戴手套,也没法好好写字。没想到连遮盖都会被人嘲笑。
“我的爱好只有侦探小说和三结辫。我由于被人嘲笑而对人类的情感不感兴趣,结果这只引起了更多的嘲笑。”
她抹了一下泪水,然后把肌肉强行掰回面无表情的状态。她白皙如雪的的皮肤下面可能是有调整肌肉的发条吧,我这样想。
“但是啊,谢谢你,惠子。你让我感觉到了自己是个人类。”
对我来说她只是我的一个朋友,而对于她来说我却是她唯一的朋友。
“抱歉让你知道了这么多。”
她笑了,笑颜随着樱花一同终将消逝却依然坚强地绽放。
我拍着她的肩膀,制服上已经满是雨水。
傻瓜,什么抽不开身啊。父亲,确实是逃跑了啊。
面对她,我竟撒了谎。
第二天她没有来。
第三天也是一样。
第四天,一个陌生的老师走了进来。
“你们的黄樱老师转到一所著名高中任教了。从今天开始我是你们的新班主任。”
同学们没说什么,黄樱本来就不太出现,大家也没对他有过深的感情。
“然后就是,雾切响子同学休学了。”
班级中传来欢呼。我装作睡觉,趴在桌子上掉眼泪。
后来,我因为赌博被学校开除学籍。然后我便作为赌徒生活。我想办法偷渡去了珠江口的澳门,在赌场里赚得盆满钵满。我赌钱从未失手,我甚至没有尝到过失败的滋味。再后来,我去伦敦,去迈阿密,最后来到了赌城拉斯维加斯。我赢得了赌王,开始频繁出入贵族场所。我改名为塞蕾丝缇雅,抛弃了安广的一切,说话用着英语和法语,甚至穿起了能成为赌场焦点的哥特装,把双马尾烫成优雅的卷。
换言之,我已经不是日本人了。日本这个国家过于压抑,人的一切行为都被束缚在条框内。成为了亡命之徒的我,再也不会被限制在桎梏中。
可是。
雾切响子,她与我断了音信。每次赢了钱的时候,我都在想,如果旁边有个看侦探小说的她微笑地看着我,那该多好。
这是我唯一还能留恋祖国的地方。
毕竟,我可是她一辈子的朋友。
就这样,三年过去了。
我收到了一封信,竟然是用日语写的。信封上只盖了一个戳。
「雾切」
我几乎是瞬间就拆开了信封,甚至差点把里面的信件撕毁。用淡紫色染过的纸上写着“祝贺”(おめでとうございます),只不过那字迹比响子的好看不知多少倍。纸中还包裹着印刷纸张的信,看来这信件十分重要。
安广多惠子同学:
您被我校侦查科发掘,并认定为「超高校级的赌徒」,经校长办公会与学园理事会审议,获准进入希望之峰学园本科学习。请您于xx年xx月xx日到学校报到。关于入学的其他事宜,请参阅同时寄送的希望之峰学园入学指导手册。
希望之峰学园 学园长 雾切 仁
理事长 天愿 合夫
侦查科 黄樱 公一
响子的父亲和曾经的班主任吗。
我从来没想过,有朝一日我还能再回到日本。我也没想过,我会受到那个著名学园的垂青。按照日本的法律,我不过是个失足少女。
我有可能再见到她吗?她那么喜欢喜欢侦探小说,没准也会成为什么「超高校级的侦探」什么的。更何况,她的父亲也想见到她吧?
Bingo.
她比以前更加不喜言谈了,在体育馆里静静地站着,一只手托着下巴。穿着皮质制服的她多了一份成熟的气息,短裙下是令我羡慕的长腿。她解开了右边的三结辫,只留了左面。她的眼神有一种说不出的犀利和空洞——两种本不可能同时出现的瞳孔却在她的眼中和谐地共存。
“呐,响子……”我的声音很轻,似乎是被那眼睛震慑住了,虽然说迷住了也不是没有可能。
她后退了一步,“对不起,我喜欢独处。还有,您怎么知道我的名字的?”
“我可是响子的……”
她摇了摇头。
“我似乎忘记了很多东西。”她如是说道。
我可是你唯一的朋友啊。
我凭着赌徒的直觉,与她保持推理的一致。她果然看过无数的推理小说,能在众多的迷雾中找到真正的凶手。
先是「超高校级的偶像」舞园同学,然后是「超高校级的编程员」不二咲同学。在黑白熊的逼迫下,以后陷入绝望的人只会越来越多吧。
“凶手是如何同时出入两边更衣室的呢?”我语气中带着些许轻蔑。
“我在正门大厅中找到了已经死去的那三个人的电子学生手册,只要用了那个就可以了吧。”
她完全具有侦探的素养,无论是对细节的观察还是推理的缜密性。
“不过,桑田同学的电子学生手册已经坏了。”她补充道。
讨论陷入了僵局,这样下去不会有什么结果的。
“塞蕾丝同学之前见到过不二咲同学吧。”她看向我,眼神里在期待着答案。
“嗯。”我点了点头,然后设下了圈套,“而且当时他拿着的运动包里塞着运动衫。”
“但是在案发现场却什么都没有,也就是说被凶手处理掉了。”她微皱着眉头,“会不会留下什么线索呢?”
石丸那个笨蛋脑袋竟然也开窍了,“我明白了!凶手知道不二咲同学运动衫的颜色!”
“我根本没有运动衫……”
“我的运动衫是白色的。”
大和田同学聚精会神地看着他的电子学生手册,“也就是说凶手也有着和他一样的蓝色运动衫了?那就不是我了。我的是黑色的。”
上当了。
响子和苗木同学同时抬起了头。
“胡说(それは違うよ)!”苗木同学指着大和田同学。
“刚才不小心说漏的那句话。”响子用余光瞥着旁边的大和田同学,“你怎么知道不二咲同学的运动衫是蓝色的?塞蕾丝同学根本没提过运动衫的颜色吧?”
我轻笑着,保持着贵族的优雅,“那果然是个为了引犯人失言的圈套啊。”
那是我和她唯一一次合作。但是,从她看我的眼神中,我就知道,她把我彻底忘了。我们合作不过是利益一致。
为什么?
你连一辈子的好朋友都忘记了吗?
面对一百亿円的奖励,我选择了杀人。
她死了也好,我死了也罢,都无所谓。我是个亡命之徒,而她已经不是那个雾切响子了。
我知道,杀了她这个侦探级的人物,才更有利于我的行动。可是当锤子握在手里的时候,却怎么也下不去手。
毕竟她还是雾切响子。
「やすひろ……」
这是山田临死前留下的信息。他说出这句话的时候,我心里咯噔一下。
康比吕的假名,同时也是安广的假名。
可她还是无动于衷。
她忘记了安广多惠子。
最后的结果显而易见,我输了。无论是这个案件,还是解开少女内心的谜。
我苦笑着,耸了耸肩,“既然都已经输了,我又何必固执己见呢?”
她可能真的失忆了吧。
一切的告白对于她来说都没有什么用,在她眼里我不过是个普通同学。
我向她伸出了右手,“那么,我们来生再见吧。”
她犹豫了一下,但还是握住了。透过手套,我能感到那畸形的手在颤抖。
「我们……曾经见过吧」我读懂了她的唇语。她清澈的瞳孔中反射着我的面容,蹙着眉。一般人根本不能察觉她微妙的表情。
但是她是我一辈子的朋友。
是我一直喜欢的人。
所以我清楚她的一颦一笑。
不知被谁删去的两年记忆,逐渐在脑海中浮现出来。
我们所有人,应该都曾在一起生活过,这也是山田留下的信息的实质。
我突然知道了响子丢失的记忆的原因。
——因为她,是个侦探。
对不起,我不能陪你走下去了。
“黑白熊,开始吧。”
眼泪,从我的眼眶中滴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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